8.2

    Frederick走进台伯河畔的旅馆。

    二十分钟前他刚得到通报：Hannibal离开了旅馆房间。

    Will为他打开门，并把他请进了房间。

    “Lecter不在，也许他一会儿会回来，你可以等他一会儿。”Will说。

    Frederick像是没有听到Will的话一样，背着手四处走动。他在茶几附近徘徊了一趟，移步到窗前。

    未经Will准许，他拉开窗帘，然后推开那扇绿框的窗户。

    “我是来找你的，Will Graham先生。”

    Frederick转过身，严肃地看向Will。

    现在，他那件款式利落的西装没系扣子，衬衫染着污垢，头发散在额上，眼睑发黑。

    “也许，你可以明早来找Hannibal，我是说……那时候他就会在这里了。”Will紧张地把手插进裤子的口袋里，低下头。

    “不，我是来找你的。”Frederick来到沙发旁坐了下来，狡黠地笑了。

    “警察要来了，Will，来捉Hannibal，也许还有你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“他很迷人，不是么？可他和外面那些纳粹本来没有什么分别，”Frederick说，“我相信他肯定不是用善意的方法追求你的，也许你们之间存在着矛盾。”

    Will心里打了个哆嗦，他弄不清楚Frederick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，却已经能感觉到：他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。

    就在几个小时前，他亲眼目睹了Party上发生的一切，如果他只是个普通人，肯定不会在目睹了那起残忍的血案后，主动来接触他们，就算他不惧怕Hannibal的手段，他也不会敢于走进这个房间，挑拨他们的关系。

    “你喜欢他吗？你们之间，是真正的爱情吗？”Frederick问，“还是你受迫与他在一起？他威胁过你么？”

    Will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。

    他背着手站在墙边，注视着Frederick。

    Frederick端起茶几上的半杯红酒灌进嘴里，松开领口的扣子，又说：“我是来提供给你一个机会的，Will，加入我们，加入共济会，你就能摆脱这个魔鬼，只要你愿意告诉我怎样使他消失，我向你保证，我会让你得到的更多。”

    Will猜不出他是在怎样一种情形下，才会做出如此冒险的决定：跑到这家酒店来说服他背叛Hannibal。但他经历的总不会是一般的挫折。也许他想向什么人证明他的能力，他要通过杀死Hannibal来向别人证明：Hannibal是个魔鬼。

    Will猜得没错。

    Frederick如果不是被愤怒冲昏脑子，是不会来这里的。主教们的蔑视使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，如果他不能成功地获得教会的庇护，也许在他离开意大利之前，就会被逮捕。从这个层面上说，他没得可选。

    Will沉默了一会儿，走到茶几旁边，在Frederick对面坐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你为什么要杀死他？”

    Frederick笑着：“如果Lucifer在人间的话，他很可能是来毁灭这个世界的。而共济会希望获得教会的庇护，我们总要有所表示才行。”

    “他不是你们的祭品，也不能被你们当做礼物送给教会，你们看见他所展现出来的，那只是他的能力的很小部分。”Will说。

    “所以，你是想告诉我：只有你清楚杀死他的方法？”

    “或许。”

    “你想要什么？Will？”

    “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在事后把我和他的关系公之于众？”

    “我不会，”Frederick说，“你或许不相信我，我告诉你：就算你现在不背叛他，迟早也会被他杀死，魔鬼对待猎物总不会太仁慈，不是么？”

    Will思索了一会儿，他承认Frederick说的没错。

    他并不是没想过Hannibal会把他杀死，他不知道自己的生命有多长，这件事是由Hannibal决定的。

    他一直生活在他的庇护之下，也生活在他的控制之中，在五十年的时间里，他们从没分开过超过一个礼拜的时间。

    “你获得的是他的眼神，失去的是全部自由。”Frederick说。

    “但我不想杀害他。”Will说。

    “那……”Frederick琢磨着说，“或许我们可以把他关进笼子里，或者囚禁起来，总之，我保证你会获得自由，金钱，在共济会的地位。”

    Will皱了皱眉头：“也许我该听信你的劝告。”

    “你的确该那么做，为你自己想想，Will。”

    接下来，房间里安静了一分钟之久。

    Will端起瓶子，给茶几上的两只杯子分别斟了一点儿酒，他用手指把其中一杯推到Frederick面前，又端着另一杯走向窗口。

    “我希望有新的关系出现，在他从我的世界里消失后。”Will看着外面漆黑的河水。

    Frederick打量他的背影，端着杯子来到他背后。

    轻薄的壁发生了撞击，他们用眼梢看着彼此，喝下了杯子里的酒。

    “你确实很迷人，Will。”Frederick说。

    Will小心翼翼地凑过来，试着用手抓住Frederick的小臂，另一只手攥住Frederick衬衣的领子，把他拉向自己。

    “没有Hannibal我的生活会变得艰难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会尽可能让你……”Frederick的话还没说完，就感到喉咙一紧——Will掐住他的脖子，把他的另一只手反剪，同时绊了他一脚。

    Frederick整个身子朝前一仰，脑袋撞碎了玻璃。

    Will按着他的后脑勺，把他的头向窗框上撞，几次之后，Frederick头破血流。

    Will把他整个人推出了窗户。

    他眼看着Frederick的身体落进水中，血从他的脑后冒了出来，升腾水面。

    Will收回目光，转过身急促地喘了几口气，慌慌张张地跑进卧室，开始收拾东西，当他打开皮箱时，又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，停住动作，打开门跑了出去。

    他去了附近的警察局报案，并声称Frederick组织策划了Flavium酒店的谋杀案。

    他说他是从Flavium酒店逃回去的，但Frederick追到了他所租住的旅馆房间，企图对他进行杀害。

    警察在去过Flavium酒店后，相信了Will的供词，但他们告诉Will：他们没有在那里发现全部受害者的尸体。

    他们没有扣留Will太久，要求他暂时不要离开罗马，他们承诺将派人保护Will不受Frederick的迫害，被Will婉言拒绝了。

    第二天早上，Will又回到了他所住的酒店。

——TBC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