杂食性动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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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Hannigram/All杯】《男巫派对》8.0

8.0


    “他受控于Frederick?他想加入共济会?他真的在乎那个女孩儿的死活吗?”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他完全不知道Frederick Chilton要害他吗?”

    “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即兴,他想那么做,他就去做了,他根本不在乎一个像是Frederick Chilton这样的人类,究竟想干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那个吉普赛女孩儿也是Frederick的人,我猜。”

    “你有时候比Hannibal更聪明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撒旦教的信徒认为他们的教主是个自由和自我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神认知中的自由,既是我们所谓的为所欲为,你不能用法律或是任何信条约束他,他根本不知道那些。就像,杀死某个人,对他来说,可能意味着慈悲。”

    “然后,他去了哪里?你刚才说他走出了旅馆房间。”

    “西斯廷教堂。”

    “他能走进教堂?”

    “我敢肯定的是,在五十年的时间里,他从没走进过教堂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“不是因为神力的约束,我猜是……教堂里的东西,会令他想起不可回到的过去。”

    “喔,他是个多愁善感的男人。”

    “也许。”

    “他去西斯廷教堂干了什么?”

    “……修复他被人类伤害的小心脏,天使基因令他自恃。”

    “难道他还以为世界上每个人都爱他,都无权伤害他?”

    “喔,我们的终极愿望也是被爱,不是吗?他花了很多钱,在时髦衣服和手表上,希望得到更多人的瞩目,他想看见的,就是他们倾慕的眼光。”

    “也许……他认为他很高贵,比人类都高贵?”

    “在他看来,教皇和侍卫也没有分别,将军和俘虏也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我是意大利人,我去过那个教堂,它的内饰非常漂亮。”

    “它被重新修缮过,在Hannibal走后。”


    西斯廷教堂。

    天使、女巫、预言者和奴隶共同出现在壁画上,高处的扶廊内,黑袍侍卫守着这一切。

    四位身披红袍的主教围跪在一束光前。

    偌大的空间中,只有离他们最近的那张拜占庭风格的祭桌上点着六根蜡烛,稍远一点的地方完全黑暗。

    地板的方圆图案,仿佛蕴藏着某种关于宇宙平衡的哲学。

    光,那是他们用灵力保存下来的:透过圣彼得教堂鸽子圆窗射向青铜祭台的阳光。

    他们能通过光的强弱、方向,来辨别魔鬼的方位。

    他们虽然不愿与Frederick及其背后的共济会合作,绝不允许魔王流窜于人间。

    光柱沿逆时针方向转动了一周,在到达一个方向时变得微弱。

    灰眼珠的主教吁了口气。

    即便是他们四个之中最年长的老者,也不知道他们是应该立刻把这个消息通报给教皇,还是暂且把它当做秘密压制下去。

    “也许我们可以试着用我们的意识能量把消息送到至远处,也许圣子能得到我们的消息。”灰眼珠的主教说。

    其他主教摇头:“我们没有那种能力,那需要冲破四维时空。”

    “会受到波粒二象性影响,我们无法做到,”一个曾经毕业于哥本哈根大学物理系的主教说,“涉险精神只适宜科学家,而不是我们。”


    他们的对话被一阵脚步声打断了。

    脚步声从很远的地方来。


    那是皮鞋的鞋底与大理石碰撞、摩擦发出的动静,而这种动静没有一直持续下去。

    台上的光束停止旋转,像杆子一样矗立在中间。


    Hannibal站在一幅画前,看着画中的美神,他就这么站了很长时间,端详着她的体态。

    然后,他抬起头,又一次看见天顶画上的亚当。

    他笑了。

    在这幅画刚刚被米开朗基罗完成时,他曾来这里,为了看看亚当的样子。当他看到画中完美的青年时,终于明白了Lilith为何对他念念不忘。

    为了把屋顶壁画中那副挪亚献祭看得清晰一点,他走上了墙。

    他一步步地向上走着,踩踏墙壁,踩过壁画,在墙上留下一个又一个脚印,他就像是走在平地上一样,他在这里,可是这个空间里的一切规矩,他都没有遵守。

    他抵达《神分光暗》前——上帝对着天空,伸出双臂分离光明和黑暗。

    他盯着画中的白色部分,他知道他就是诞生在那片光中。

    然后,在《驱逐伊甸园》前,他蹲下来,用手摸了摸画中Lilith的脸。

    大部分画像都比本神更有力量感、看上去也更英俊,只有Lilith比她本来的样子不如,他撇了撇嘴,人类对她有成见,他知道。

    当主教们跟随着光柱的方向,发现墙壁上倒悬行走的Hannibal,不约而同地从心底生出来一股恐惧,那像是面临劈头而来的大洪水的人所萌生的感觉,他们忍不住想发抖,甚至想用杀死自己的方法来免除被他涂炭。

    世界上大多数人都不够了解Lucifer,甚至有人认为:他没有天生巨人阿撒兹勒残忍,也没有Beelzubub的令人发指,但主教们却完全清楚他被记载的过去:

    天使之战。

    就算穷尽想象力与能源,也无法制造一场那样的战争。

    没有黑色的蝙蝠羽翼,没有烟雾和洪水,也没有爆炸、疫病。

    无穷的力量使天使们相信:他们不需要运用任何偷袭手段作为辅助。

    他们在天空中,向身为对手的同类展开百米长的白色翅膀示威,他们拍打翅膀时发出的轰鸣,就像干军万马的奔驰之声。

    他们用哥特式尖塔一样沉重的剑作为武器,为了自由,或是为了正义、效忠,他们不惧怕死亡,但绝不会成为叛徒。

    野兽的勇猛与嗜血;角斗士的冒险精神;士兵的死而后已;人类的毁灭心理,全部来自于天使的遗传。

    他们是最初的,但没想过会不会成为最后的。

    而这场战争的发起者就是Lucifer。

    主教们清楚他的秉性,那以仅次于上帝的力量为支撑的,暴虐。

    和任何魔鬼都不同,他用不着虚伪。


    主教们开始念诵大先知书中记载的神的王权,以镇压、遏Lucifer的精神力量,他们希望用这种方式把他困在这里,至少是令他无法使用力量摧毁这个地方。

    Hannibal转过脸,看了一眼主教们,他们之间的光柱令他感到有些刺眼,他用手遮挡了一下眼睛,然后从墙壁上走了下来。

    他望着正前方墙壁上那《最后的审判》,一步步向石台走去。

    主教们集中精神念诵经文,烛台开始震颤,光柱不断地扩大,白光渐渐笼罩了他们的身躯,蔓射整个石台,形成一道屏障,把正在靠近的Hannibal屏蔽在外。

    侍卫们捂住眼睛,他们快要被明亮的白光刺瞎了。

    Hannibal好奇地伸出左手,把手指探向前方的过程中,他的指尖明显地感到光束焚烧炉一样的热度,他赶紧把手缩了回来。

    他皱起眉头,下意识后退了两步,警惕地看向主教们:他们的能力令他不得不设防,这四个将不会是普通的人类。

    他们是什么东西呢?一种动物?像是恐龙还是水牛?巫师?羊怪?能吃吗?

    而就在这时,另一束光从画中上帝的头顶射出,一下子把Hannibal全身笼罩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,他感到无比温暖,无比伤感,又无比愤怒,那是他的制造者能带给他的永恒的感觉,主教们或许遏制不了他的力量,但上帝能压制他的狂妄。

    他不该走进教堂,这不是他的领地。

    Hannibal感到自己心脏猛地跳动了一次,继而越来越快地跳动起来。他的全身都被绑住了,一动也不能动。他的眼前花白一片,双手双脚像是受到电击似的颤抖起来。

    他的衣服被烧化,灰烬沉在大理石地板上,整个人赤身裸体。主教们惊讶地凝视着他。

    他们已经预感到,或许,他们即将看见真正的Lucifer。

    Hannibal的手指和发梢烧着了火,他用尽全力与束缚着他的光抗争,才能勉强保住自己不至于化掉,但是,很快光变得更强了。

    西斯廷教堂中心发生了一场光爆。

    高温使地板鼓起、碎裂,大理石碎碴迸溅起来,刺入墙壁和天顶壁画,座椅自燃,布满雕刻的饰板成块从高处剥落,坠了下来。

    每个人都被晃花了眼睛,一时间,他们什么也看不见了。

    当主教们的眼睛不再感到刺痛,视力渐渐恢复,又重新把目光投向教堂中心时,就连他们之中最年长者,也忍不住向《最后的审判》爬了过去。

    侍卫们奔下楼梯,向Hannibal举起他们手中的矛。

    他们都有点不确定自己看见的是不是Lucifer,不过他们还记得:在传说中Lucifer曾经是个天使。

    他们看见了他一片发亮的、阔肌发达的脊背。

    这片脊背有五米宽,他们能把他的每一寸皮肤、每一块活动的肌肉看清楚,他的汗毛也是发光的,他真的像壁画上的神一样漂亮。

    可是他太大了。

    Hannibal从地上爬起来,有点吃力地向前抬起下巴,用愤怒的表情对着上帝,主教们缩向了供桌旁边。

    Hannibal慢慢站了起来。

    他皱起眉头,用手臂撑着地面,忍受着背后的疼痛,他知道自己怎么了,可是他阻止不了。

    伴随着每一次呼吸,他的斜方肌抽搐、鼓胀,白光从他的颈椎两侧泛起,他的整个肩部像是受到了拉扯,前胸和颈部的多组肌肉同时绷紧,他的额头上鼓起了筋。

    紧接着,他的身体里发出骨头摩擦的声响。

    一米直径的骨头从他背部凸了出来,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,与骨头同时出现的,还有蒲扇一样的雪白羽毛。

    每一片羽毛的形状基本相同,羽翼关节处的羽毛更窄长,末端的巨大且厚重,它们看上去非常沉,若非是天使的脊背,根本无法承受它们的重量,也就不可能自如地利用它们进行飞翔。

    伴随着翅膀的生长,Hannibal重新站立起来,当翅膀变得完整,他飞到半空中。

    他的翅膀非常饱满,在背肌的牵引下,可以慢慢地抖动,但无法彻底张开。

    西斯廷教堂的大厅无法容纳他的两翼,他像是受到桎梏似的,试着煽动了一下左翼,几片羽毛的边缘剐蹭到墙壁,形成一片数十米长的割痕。

    然后,整个壁画被掀了起来,带着色彩的石块纷纷陨落,砸向地面。

    他有一具符合终极美学标准的身体,极富力量感的羽翼。

    他的光才能使此地的一切失色。

    这就是Lucifer,那个带领三分之一天使向上帝宣战的天使,地狱里的魔王,主教们这时候已经不再想要躲避到什么地方去,或者继续念经压制他的力量,对于他们今天是否会成为宗教的殉难者,他们也已经不在意了。

    他们是世界上唯一见过天使的人,也是唯一见过Lucifer的人。

    Hannibal用冤屈又生气的眼光看着壁画中的上帝。

    他轻轻扇动着翅膀,发出的声音像是风吹过橡树林时,几公顷范围内橡树叶的婆娑。

    他呼吸着,胸膛一起一伏。

    然后,他失落地转了个身,向高处飞去。

    他冲破了一大片墙壁,飞出西斯廷教堂,彩色玻璃碴盘旋着,落在地上,主教和侍卫们望着损毁只剩下半面的墙壁,全都呆住了。


——TBC——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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